第一章:寂静的巨兽安宁医院坐落在城市西北角的一片荒僻地带,
像是被现代文明遗忘的孤岛。它的主体建筑是一栋暗红色的三层小楼,墙皮早已斑驳脱落,
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砖石,远远望去,如同巨兽干瘪的皮肤。爬满墙壁的爬山虎早已枯死,
褐色的藤蔓像无数条扭曲的蛇,将整栋楼缠绕包裹,更添了几分诡异。医院的正门上方,
“安宁医院”四个铜字早已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,只有“宁”字右上角的一点,
还残留着些许金属的光泽,在惨淡的月光下偶尔闪过一丝冷光。
门前的水泥地裂开了一道道不规则的缝隙,里面塞满了枯黄的野草,风一吹,
便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,像是亡魂的低语。苏然第一次走进安宁医院时,
是他来这里实习的第一天。七月的阳光本该炽热,可一踏入医院的大门,
一股莫名的寒意便顺着脊椎爬了上来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,
却掩盖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、类似腐肉的腥气。大厅里光线昏暗,
几盏老式吊灯垂在天花板上,灯泡上积满了灰尘,散发着昏黄而微弱的光。“新来的?
”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。苏然转过头,看到一个穿着灰色护士服的老护士,
脸上布满了皱纹,眼神浑浊,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。“是的,阿姨,
我是来实习的医生,苏然。”苏然伸出手,想和她握手。老护士却像是没看到他的手一样,
转身慢悠悠地往走廊走去:“跟我来吧,张主任在办公室等你。”她的脚步很轻,
走路时几乎听不到声音,像一片飘在地上的落叶。苏然跟在她身后,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前走。
走廊两侧的墙壁是那种最廉价的白色涂料,很多地方已经泛黄、剥落,露出底下深色的污渍。
墙壁上挂着几幅早已过时的宣传画,画面上的人物笑容僵硬,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。
走廊里很安静,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,“哒、哒、哒”,
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脏上。“这地方……平时病人多吗?”苏然忍不住问道。
他总觉得这里太过冷清,不像是一家医院,反倒像一座废弃的坟墓。老护士脚步顿了一下,
没有回头,声音轻飘飘的:“不多。来这儿的,大多是些治不好的病人,
或者……没钱去大医院的。”她的话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,让苏然心里莫名一沉。
走到走廊尽头,老护士推开了一扇标着“主任办公室”的门。门轴发出“吱呀”的声响,
像是不堪重负。办公室里比外面更暗,窗户被厚重的窗帘挡得严严实实。
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,背对着门口,正在低头看着什么文件。“张主任,
新来的实习生来了。”老护士说完,便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。“坐吧。
”张主任的声音有些沙哑,他缓缓转过身。苏然这才看清他的脸,额头很高,眼睛深陷,
脸上没什么表情,嘴角向下撇着,看起来有些阴沉。苏然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,
椅子是老式的木椅,一坐上去就发出“咯吱”的响声。“苏然是吧?
”张主任拿起桌上的一份简历,翻了翻,“医学院的高材生,怎么想来我们这种小地方实习?
”“我觉得……在这里能学到更多东西。”苏然说的是实话。他在学校时就听说过安宁医院,
虽然规模小,设施陈旧,但据说这里收治了很多疑难杂症,对于实习生来说,
是个积累经验的好地方。张主任冷笑了一声,笑声里带着一丝嘲讽:“学东西?这里能学的,
恐怕不是你在课本上学到的那些。”他放下简历,看着苏然,“不过也好,既然来了,
就好好干。我给你安排了个带教老师,李医生,明天你直接去找他报到。
”苏然点点头:“好的,谢谢主任。”“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,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。
”张主任挥了挥手,像是在赶一只苍蝇。苏然站起身,走出办公室。关上门的那一刻,
他似乎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,又像是一声冷笑。他摇了摇头,
把这归结为自己的错觉,转身往外面走去。走出医院大门,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。
苏然回头望了一眼那栋暗红色的小楼,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,像一头蛰伏的巨兽,
在阳光下依然散发着阴森的气息。他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:在这里,
恐怕不会有平静的日子。第二章:破碎的舞鞋林悦住进203病房的那天,
苏然正好跟着李医生查房。那是一个下午,天空阴沉沉的,像是要下雨。
苏然跟着李医生走进203病房时,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,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,
刺鼻得让人忍不住皱眉。病房里很拥挤,除了病床上躺着的女孩,
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守在床边。女人趴在床边,肩膀一抽一抽的,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。
男人背对着门口,站在窗前,身形佝偻,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病床上的女孩就是林悦。她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,嘴唇毫无血色,双眼紧闭着,
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。她的右脚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,纱布已经被血浸透,
变成了暗红色,隐隐能看到里面肿胀的轮廓。“情况怎么样?”李医生走到床边,
声音低沉地问道。守在床边的女人抬起头,苏然这才看清她的脸,眼睛红肿,布满了血丝,
脸上满是泪痕:“医生,我女儿她……她还有救吗?她的脚……她以后还能跳舞吗?
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充满了绝望。李医生皱了皱眉,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,
而是拿起林悦的病历夹翻看起来。苏然凑过去,看到病历上写着:“车祸致右小腿碾压伤,
胫骨、腓骨开放性骨折,软组织严重挫伤,失血性休克。”“手术已经做了,
”李医生放下病历夹,语气平淡,“骨头接好了,但软组织损伤太严重,能不能保住脚,
还要看恢复情况。至于跳舞……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词语,“可能性不大。
”女人听到这话,哭声瞬间变大了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,
瘫坐在地上: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的……我女儿她是要当舞蹈家的啊……她从小就喜欢跳舞,
她的梦想就是站在舞台上……”男人转过身,眼圈通红,声音沙哑:“医生,求你了,
一定要想想办法,无论花多少钱,我们都愿意……”李医生叹了口气:“我们会尽力的,
但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,然后对苏然说:“我们走吧。
”苏然跟着李医生走出病房,身后女人的哭声还在继续,像一把钝刀,反复切割着人的心脏。
“挺可惜的,”李医生边走边说,“那女孩叫林悦,才十九岁,是个学舞蹈的好苗子,
听说已经被舞团录取了,没想到出了这种事。”苏然沉默着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
他能想象出这个女孩曾经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样子,像一只轻盈的蝴蝶,可现在,
这只蝴蝶的翅膀却被无情地折断了。接下来的几天,
苏然每天都会跟着李医生去203病房查房。林悦的情况时好时坏,她一直没有醒过来,
处于昏迷状态。她的右脚感染很严重,每天都需要换药,每次换药时,纱布揭开,
露出里面腐烂发黑的伤口,连见惯了伤病的苏然都觉得有些心惊。
林悦的父母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里,母亲的眼睛一天比一天红肿,
父亲的头发也在几天之内白了大半。他们看着病床上毫无起色的女儿,
眼神里的希望一点点被绝望取代。一周后,林悦的情况突然恶化。她的体温急剧升高,
血压持续下降,各项生命体征都开始变得微弱。李医生和几个医生紧急会诊,
忙了整整一个晚上,才勉强把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,但她依然没有醒过来,成了植物人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苏然不解地问李医生,“她只是腿部受伤,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?
”李医生摇了摇头,脸色凝重:“不清楚,可能是感染引起的并发症,
也可能……有其他原因。”他的语气有些含糊,眼神闪烁,似乎在隐瞒着什么。
苏然心里起了疑,但他只是个实习生,不好多问。他看着病历上那些冰冷的数据,
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林悦的各项检查指标都显示,她的身体正在快速衰竭,
这根本不像是单纯的腿部感染能引起的。几天后,医院的医务科主任找到了林悦的父母。
苏然正好路过办公室门口,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谈话声。
“……你们女儿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,”是医务科主任的声音,“继续治疗下去,意义不大,
只会增加她的痛苦……而且,费用也很高。”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林悦父亲的声音带着颤抖。
“我是说,”医务科主任的声音顿了顿,“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器官捐献。这样一来,
不仅能让她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,还能得到一笔补偿金,
减轻你们的负担……”“你胡说什么!”林悦母亲的声音突然拔高,带着愤怒和绝望,
“我女儿还没死!她只是睡着了!你们想干什么?你们是想害死她吗?
”“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好,”医务科主任的声音依旧平淡,“你们再好好想想吧,
想通了就来找我签字。”苏然听到这里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他猛地推开门,
看到林悦的母亲正趴在桌子上痛哭,父亲脸色苍白地站在一旁,而医务科主任则坐在椅子上,
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。“主任,”苏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,
“林悦病人还有生命体征,按照规定,是不能进行器官捐献的。”医务科主任抬起头,
看了苏然一眼,眼神冰冷:“这里没你的事,出去。”“可是……”“出去!
”医务科主任提高了音量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苏然咬了咬牙,
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办公室。他走到走廊尽头,靠在墙上,心脏“砰砰”地跳着。
他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,林悦的病情恶化得太蹊跷,而医院的态度也太反常了。几天后,
苏然听说林悦的父母最终还是签了器官捐献协议。据说,他们是在医院的再三劝说下,
又考虑到家里的经济状况,才不得不做出的决定。苏然听到这个消息时,正在查房。
他愣在原地,手里的病历夹差点掉在地上。他仿佛能看到林悦躺在病床上,
那双曾经充满灵气的眼睛紧闭着,而她的心脏,即将被从身体里取出,
移植到另一个人的胸膛里。那天晚上,苏然失眠了。他躺在床上,
脑海里反复出现林悦的样子,还有她父母绝望的眼神。他总觉得,
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,而他,却无力阻止。
第三章:第一声心跳林悦的心脏被取走的那天,是一个阴沉的雨天。苏然没有去手术室,
他只是站在走廊的窗户边,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。雨水打在窗户上,模糊了外面的世界,
也模糊了他的视线。他能听到手术室方向传来的隐约的器械碰撞声,
每一声都像锤子一样敲在他的心上。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。当手术室的门打开时,
主刀医生走了出来,脸上带着一丝疲惫,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。他摘下口罩,
对等候在外面的王强家属点了点头:“手术很成功。”王强的家属们立刻围了上去,
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,不停地向医生道谢。他们的喜悦是那么真实,
却让苏然觉得无比刺眼。那天晚上,苏然值夜班。这是他第一次在安宁医院值夜班,
整个医院比白天更加安静,也更加阴森。走廊里的灯坏了几盏,忽明忽暗的,
影子在墙壁上晃动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穿梭。他坐在护士站里,翻看着病历。
旁边的值班护士李丽正在低头玩手机,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着。
李丽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,长相清秀,性格开朗,
是医院里为数不多能给这阴森环境带来一丝生气的人。“苏医生,你是第一次值夜班吧?
”李丽抬起头,笑着问他,“是不是觉得这里有点吓人?”苏然笑了笑:“还好,
就是有点安静。”“安静才吓人呢,”李丽压低了声音,神秘兮兮地说,“你听说了吗?
以前这医院里死过很多人,晚上经常能听到奇怪的声音。”“是吗?”苏然故作镇定地问。
他其实也有些害怕,但作为一个医生,他不能表现出来。“是啊,”李丽点了点头,
“我刚来的时候,有个老护士跟我说,晚上千万不要一个人去走廊尽头,那里……不干净。
”她的话里带着一丝恐惧,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。苏然没有说话,只是心里更加不安了。
他想起了林悦,想起了那颗被取走的心脏,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。时间一点点过去,
墙上的挂钟指针慢慢指向了十二点。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,
整个医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,陷入了一种死寂。就在这时,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。
“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”声音很沉闷,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又像是就在耳边。
它的节奏很慢,很有规律,像是……心脏的跳动声。苏然和李丽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
对视了一眼,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疑惑和恐惧。“你……听到了吗?
”李丽的声音有些颤抖。苏然点了点头,竖起耳朵仔细听着。那声音还在继续,
“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”,每一声都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,带着一股寒意,钻进人的骨髓里。
“这是什么声音?”李丽紧紧地攥着手机,指节发白。苏然摇了摇头:“不知道。
可能是外面的声音吧。”他嘴上这么说,心里却清楚,这声音绝对不是来自外面。
医院周围很空旷,这个时间不可能有什么声音。那心跳声越来越清晰,
仿佛就在护士站的隔壁,甚至就在他们的胸腔里跳动。
苏然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也在跟着那声音的节奏跳动,越来越快,越来越强烈。
“我……我去看看。”李丽站起身,双腿有些发软。她是这里的老护士,
对医院的环境很熟悉,或许能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。“别去!”苏然拉住了她,
“太危险了。”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,这声音很不对劲,不能去招惹。李丽犹豫了一下,
最终还是甩开了苏然的手:“没事的,可能是哪个病人出了状况。
”她强装镇定地拿起手电筒,打开,往走廊深处走去。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的走廊里晃动,
照亮了斑驳的墙壁和空荡荡的病房门。李丽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,和那心跳声交织在一起,
形成一种诡异的节奏。苏然站在护士站门口,看着李丽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走廊的尽头,
心里越来越不安。他想跟上去,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原地,动弹不得。
那心跳声突然停了。整个医院再次陷入死寂,比刚才更加可怕。苏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
他对着走廊喊了一声:“李丽!你没事吧?”没有回应。“李丽!”苏然又喊了一声,
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。还是没有回应。苏然再也忍不住了,他拿起桌上的另一个手电筒,
打开,冲进了走廊。他顺着李丽走的方向跑去,手电筒的光柱在前面晃动,
照亮了空荡荡的走廊。“李丽!李丽!”他一边跑一边喊,声音在走廊里回荡,
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他跑到走廊尽头,那里是一扇紧闭的安全门,平时很少有人打开。
他推了推门,门是锁着的。他用手电筒照了照周围,没有看到李丽的身影。就在这时,
那心跳声又响了起来。这一次,声音更近了,仿佛就在门的另一边。
苏然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声音的震动,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门板,也撞击着他的心脏。
他吓得后退了一步,手电筒的光柱剧烈地晃动着。他不知道门后面是什么,
也不知道李丽是不是在里面。“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”心跳声越来越快,越来越响,
仿佛要冲破门板,将他吞噬。苏然的心脏也跟着狂跳起来,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。
他猛地转身,不顾一切地往护士站跑去。他不敢再回头,也不敢再去想李丽的下落。
他只知道,这里太危险了,他必须离开。回到护士站,苏然瘫坐在椅子上,
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他关掉手电筒,蜷缩在椅子上,身体不停地发抖。那心跳声还在继续,
但似乎又远了一些,像是在走廊里徘徊。他就这样坐了一整夜,直到天快亮的时候,
那心跳声才彻底消失。第二天早上,其他护士来上班时,发现苏然脸色苍白地坐在椅子上,
神情恍惚。她们问他发生了什么事,苏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直到中午,
人们才发现了李丽。她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宿舍里,就在医院职工宿舍的单人床上。
发现她的是同宿舍的小护士,推门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,明明是七月流火的天,
房间里却冷得像冰窖。李丽趴在床上,姿势僵硬,侧脸埋在枕头里,一只手伸在外面,
手指蜷缩着,像是临死前抓住过什么。小护士吓得尖叫出声,声音刺破了医院的平静。很快,
张主任带着几个医生赶了过来,苏然也在其中。他站在门口,看着房间里的情景,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李丽的身体已经凉透了,脸上凝固着一种极度扭曲的恐惧,
眼睛瞪得滚圆,仿佛要从眼眶里凸出来,瞳孔深处是化不开的黑暗。
她的双手死死地捂着胸口,指甲深深嵌进自己的皮肉里,留下几道血痕。“报警了吗?
”张主任的声音异常冷静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。“报了,警察马上就到。
”旁边的护士长颤声回答。警察来的时候,苏然一直站在走廊里,没有进去。
他能听到房间里警察和医生的对话,能听到相机拍照的“咔嚓”声,
每一个声音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。他想起了昨晚那诡异的心跳声,
想起了李丽走进走廊的背影,想起了她最后那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。他几乎可以肯定,
李丽的死和那心跳声有关。警察勘察完现场,把李丽的尸体抬走了。
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外力伤害的痕迹,初步判断是突发性心脏病。但苏然知道,
这绝不是心脏病那么简单。李丽还很年轻,身体一直很健康,而且她脸上那种极致的恐惧,
绝不是心脏病发作能解释的。李丽的死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,
在安宁医院引起了轩然**。护士们人心惶惶,私下里议论纷纷,都说是医院不干净,
闹了鬼。“我就说吧,晚上不能乱走,”一个老护士神神秘秘地说,“以前也出过类似的事,
只是被医院压下去了。”“什么事?”旁边的年轻护士好奇地问。“几十年前,
这医院还是个战地医院,死了好多人,”老护士压低了声音,“据说晚上经常能听到有人哭,
还有人看到过穿白大褂的影子在走廊里飘……”苏然听着她们的议论,心里越来越沉重。
他不相信鬼神之说,但李丽的死和昨晚的经历,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,这安宁医院里,
真的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。那天下午,苏然去找了李医生,
想问问他对李丽的死有什么看法。李医生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烟味,他正坐在椅子上,
对着窗外发呆,眉头紧锁。“李老师,”苏然轻轻敲了敲门,“您有空吗?”李医生回过头,
看到是苏然,点了点头:“进来吧。”苏然在他对面坐下,犹豫了一下,
还是开口问道:“李老师,您觉得……李丽护士的死,真的是心脏病吗?
”李医生拿起桌上的烟盒,抽出一根烟点燃,深深吸了一口,
然后吐出烟圈:“警察不是已经定论了吗?突发性心脏病。
”“可是……”苏然还想再说什么,却被李医生打断了。“没什么可是的,
”李医生的语气有些生硬,“医院里死人是常有的事,别想太多。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。
”苏然看着李医生,发现他的眼神有些躲闪,似乎在隐瞒着什么。他心里的疑团更大了,
但李医生显然不想再谈这个话题,他只好起身离开了办公室。走出办公室,
苏然漫无目的地在走廊里走着。他走到203病房门口,犹豫了一下,推门走了进去。
病房里空荡荡的,林悦的床铺已经被收拾干净,白色的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,
仿佛从来没有人在这里躺过。
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属于林悦的气息。苏然走到窗前,
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。他想起了林悦苍白的脸,想起了她父母绝望的眼神,
想起了那颗被取走的心脏,想起了昨晚那诡异的心跳声,还有李丽死时恐惧的表情。
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张巨大的网,将他困在其中。他隐隐觉得,
这一切都和林悦有关,和那颗被移植的心脏有关。就在这时,
他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的抽屉上。抽屉没有关严,露出一条缝隙。他走过去,轻轻拉开抽屉。
抽屉里空荡荡的,只有一个小小的、用布包着的东西。苏然拿起那个东西,打开布一看,
是一只舞鞋。那是一只粉色的芭蕾舞鞋,鞋面上镶着几颗小小的水钻,虽然沾染了一些灰尘,
但依然能看出它曾经的精致。鞋的后跟处有一道裂痕,
上面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——那是林悦车祸时留下的。苏然拿着那只舞鞋,
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血迹,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。
他仿佛能看到林悦穿着这只舞鞋,在舞台上旋转、跳跃,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。而现在,
舞鞋的主人已经不在了,只剩下这只冰冷的鞋子,见证着她破碎的梦想。
他把舞鞋重新用布包好,放回抽屉里,轻轻关上。他知道,自己必须查下去,
不仅仅是为了李丽,也是为了林悦,为了那些被掩盖的真相。那天晚上,苏然又值夜班。
护士站里的气氛异常压抑,几个护士都低着头,一言不发,
只有墙上的挂钟在“滴答滴答”地走着,像是在倒数着什么。苏然坐在那里,心里有些忐忑。
他不知道今晚还会不会听到那心跳声,也不知道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
很快就到了十一点。走廊里静悄悄的,连一丝声音都没有。苏然拿出手机,
翻看着白天偷**下的林悦的病历照片,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。就在这时,
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。脚步声很轻,很慢,像是有人穿着拖鞋在走路,
“啪嗒、啪嗒”,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,慢慢向护士站靠近。苏然和其他几个护士都抬起头,
警惕地看着走廊入口。脚步声越来越近,却始终看不到人影。“谁啊?
”一个年轻护士壮着胆子喊了一声。没有回应。脚步声还在继续,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,
只能听到声音,却看不到人。苏然的心跳开始加速,他握紧了手里的手机,手心冒出了冷汗。
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这脚步声和昨晚的心跳声一样,都不是什么好兆头。
脚步声在护士站门口停了下来。苏然和护士们都屏住了呼吸,紧紧地盯着门口,
却什么也没看到。几秒钟后,脚步声又响了起来,慢慢向走廊深处走去,最终消失在黑暗中。
护士站里一片死寂,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。“刚……刚才是什么声音?
”那个年轻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。没有人回答她。苏然站起身,他知道,自己必须去看看。
他不能再像昨晚那样,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。“我去看看。”苏然拿起手电筒,
对其他护士说,“你们锁好门,不要出来。”“苏医生,别去了,太危险了!
”一个年长的护士劝道。苏然摇了摇头:“没事的,我去去就回。”他打开护士站的门,
走了出去。走廊里比刚才更暗了,几盏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,像是在发出警告。
苏然打开手电筒,光柱在前面晃动,照亮了空荡荡的走廊。
他顺着刚才脚步声消失的方向走去,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。走廊里静得可怕,
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。走到走廊中间时,他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哭泣声。
哭声很轻,很细,像是一个女孩在低声啜泣,从旁边的一间病房里传来。苏然停下脚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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